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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望长城外
隔了些天,闹海庙老徐家托个知识青年带信来说:闺女还小,嫁娶事大。婚事还想先搁几年。劳累丁二哥骑马奔波,特捎上月饼两斤……云云。
丁二哥不动声色,只是托来人把礼物原封带回。
谁都明白:老谋深算的老徐头思忖再三,最终还是嫌弃丁二哥成分不好,决心好合好散。
不过这事,就好比旱天上来了一块黑云彩,风一吹就散了。
时光迅忽,有如白驹过隙。一晃,我已经在赛淖儿和丁二哥为邻七八个年头,并且也已和在D旗文教局工作的一个同学结了婚。
丁二哥在一阵子落实“给出路”政策的风中,竟难以置信地被摘了白布条;
我呢,也从公社秘书、文教助理、宣传干事,干到了“再教育”办公室的副主任。
知识青年来如潮,去如水。一九七四年那阵儿,“去”的洪水已成汹涌之势。
我每天在兜里放本空白介绍信。知青们来找我,办病退的,我写上“不适合在高寒地区工作”;
办困退的,我写上“本公社调察情况属实”。
后来,用不着信本子啦,因为一百多名小将中残余下来的这三四个人,大多数也都沾了和丁二哥差不多的光:家庭出身有问题。
待续
图片来自网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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