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有关部门公开了《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》政策文件,这份文件基本堵死了资本通过开展学科培训牟利的可能。以好未来为代表的学科培训类上市公司的主业被釜底抽薪,所以前日的大跌是理性反应。接下来一大批相关公司可能退市乃至破产清算。
文件并没有彻底禁止校外学科培训,只是一严格限制时间,节假日周末都不能搞了;二搞学科培训的必须登记为非盈利性机构,也就是不允许赚钱了;三不允许公开打广告。
这三条下来,虽然没有明说掐死学科培训的生意,但和掐死也差不多了。
资本不能搞了也不会去搞了,这是确定的,但是个体户可是禁不住的。
也就是,此令一出,中国学科培训将重回家教时代。
只要激烈的升学竞争不除,家长强烈的补课需求不减,在禁止资本提供这个服务之后,个体户会进来。
上述几条是管不了个体户的。家长要周末节假日给孩子请私教国家管不了,个体户发点小广告也管不了。
其实,资本是最容易管的,特别是做大了的资本,国家就盯着你,跑不了。亿万个体户政府没这个精力,管不了。
而且,学科培训市场一旦从资本走向个体,那这个市场本身必然会大幅萎缩,政府想看到的就是这个效果,政策文件也只是说“减”,没有说“禁止”。需求是禁止不了的。
也就是,政府只是希望学科培训恢复到资本没有大规模进入时的状态,因为这样的状态培训强度没那么大,学生负担没那么重,家长没那么焦虑,正常的教学秩序没有受到冲击。
资本的能量是很大的,资本可以凭空创造一个市场,如各种从无到有的发明;资本也可以把一个小市场做成一个大市场。资本是规模化的利器。
课外辅导停留在个体行为时代比较好,好未来们把它变成全民行为,加剧了竞争的烈度,对于整体无益,受到打压也不冤。
资本都是想挣大钱的,挣大钱一定是规模化,一方面把市场做大,一方面迅速占领市场。但今后资本一定要想一想,市场做大了之后,对国家社会整体利益到底是好还是坏。如果做大只是有利于资本而不是有利于社会,那资本可能就要小心做大了。
这也提醒资本,在追求扩张的路上适当地克制一下,不要过度求快求速,短期内扩张过快必然引起相关利益部门的反弹,阻力必然大。
好未来们如果不是如此急功近利,如果多花点时间与学校、老师、行政主管部门的沟通,放慢扩张速度,不至于让社会太过焦虑,严厉的监管不至于如此快地到来,甚至永远不会到来。
去年以来的疫情加剧了在线教育的需求,资本市场以为看到了机会,进行了更加疯狂的投入和扩张,结果迎来了致命的打击。印证了那句“上帝欲将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”。
然而资本恐怕也是身不由主,因为你不扩张,别人会扩张,最终大家飞蛾扑火。这颇有点像它们捣鼓起来的培训市场,家长们担心自家娃不培训会被他家娃超越,于是身不由己投入了这场教育军备竞赛。
最终只有政府出手终结这个死循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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