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互联网上的苦瓜大队,烂尾楼夫妇亮亮和丽君,必须有姓名。
当年,他们掏空积蓄买了房,十几块的鸡腿不舍得买,45万的首付说付就付,结果房子爆雷,去维权还挨打。

夫妻俩回老家后,为了谋生在网上卖樱桃,结果却因为违规被平台封了带货橱窗。
亮亮和丽君气得哇哇大哭。
最近,俩人又因为意外怀孕站到风口浪尖。
他们思前想后决定打掉孩子,因为没钱去大医院做手术,最后选择吃中药清宫。
以往,普通人发生这样的事,大家都会同情,甚至会予以援手。
但对于亮亮丽君夫妇,共情他们的人,却不多了。
从最开始被他们的乐观打动,如今网友却看淡不说,到底发生什么?
从“眼里有光”到“头上有伤”
亮亮丽君夫妇故事的开始,源于2021年11月的一条视频,他们在文案里写道:“从此万家灯火,终有一盏只为我而亮。”
那一年,从农村来到郑州打拼多年的小夫妻,首付45万、贷款102万买了一套房。房产证上只写了丽君的名字,这是亮亮表达爱的方式。

因为丽君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长大,父母为了生儿子把她寄养在亲戚家,从小被撵来撵去。
但这个做法在网上也引发了争议,有人在他们的视频下留言,怒骂亮亮是“舔狗”。
被骂无所谓,对亮亮和丽君来说,生活是自己的,其他人怎么说不重要。
所以,他们依然在记录生活,分享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,在这个城市里的喜怒哀乐。
为了在郑州扎根,亮亮和丽君很努力。
亮亮白天上班,夜里送外卖、跑滴滴。

丽君素面朝天,一块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,本想买块肉,想到降薪没钱,只好带回家一块豆腐。
俩人的工资加起来差不多1万块,房贷要还6293元,日子过得紧巴巴,为了省房租每年都在搬家,平时不买衣服不下馆子,但他们一直心里有希望,眼里有光。
房子买了,孩子也出生了,一天天长大、翻身、走路……不管怎么看,生活都是在变好的。
不忙的时候,亮亮和丽君会骑着小电驴去看在建的房子。
他们听人说,7天能盖一层楼,掰着手指头数建到多少层了,憧憬着过几个月就能住进新房里……

但命运给了他们一个大坑。
周围的楼盘接连传来停工的消息,起初亮亮和丽君还有信心,但后来他们发现自己的房子停工,工人回家了。
夫妻俩面色凝重,眼里没了光:“前方的路啊,又长又远又黑,仿佛看不到尽头。”
再后来,亮亮和丽君找开发商索要返佣,前前后后找了十多次,钱没拿到,还被打进了医院。
俩人试过在郑州创业,还为某田系中医站台,最后心灰意冷,收拾行李回了农村老家。
回村后的生活
回到农村后,亮亮和丽君依然在坚持拍视频。
但他们受学历限制,也不懂得运营策划,只能盲目跟着网络热点,什么火就发什么。
我回翻了他们的视频账号,只能说,俩人拍的是正能量视频,网友看到的却满是心酸。
如今在视频里出现的俩人,亮亮胡子拉碴、长出白头发,丽君面容憔悴、眼神黯淡,从前常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。
亮亮和丽君有一颗过日子的心,也不忍心让孩子跟着自己吃苦,所以努力在找营生之路。
他们想过开超市、菜鸟驿站,也拍过农村生活,还发过小院改造的视频,但每一种尝试都很敷衍,带着一种得过且过的摆烂感。
看似忙碌,却一直在做无用功,把日子却过得乱七八糟。
真正让他们陷入争议的是卖樱桃。
亮亮的老家河南省灵宝市,气候、光照条件适宜,家家户户都种植着樱桃。到了五月丰收季,亮亮和丽君一看,樱桃质量不错,便决定在网上售卖。
按照平台规定,电商带货需要资质、证件、保证金,唯有这样,才能保证商家和消费者的合法权益。
但亮亮和丽君却觉得,樱桃上市售卖就1个月,顶多赚个3万块钱,等手续跑下来樱桃都要过季了。
于是俩人选择绕开平台,引流到私域交易。
最后,被平台发现,封禁带货橱窗。
对此,小夫妻觉得很委屈:
“我们真的好努力在生活,每次都想干点事,每次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困难!”
“生活每次给一个希望,然后又一个失望。我觉得活在这世上真的好累哦,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。”

可实际上,早在最开始,就有懂行的人劝过他们,要按照规定办事,手续正规化。
但他们不听,只想着省钱。
卖樱桃时,很多人留言劝他们不要用化工桶装,毕竟是要吃到嘴里的东西,还是要干净卫生。
一个桶10多块钱,不贵,但他们没有买,还专门拍了一期视频来回应:我们农村人都用这样的桶。
包括这次丽君意外怀二胎,有人劝他们留下来,还可以顺便帮助丽君转型,去做母婴育儿博主。
不过夫妻俩再三思虑,还是选择去流产。
有网友劝亮亮,过阵子再卖车。
因为要去医院检查,用车的机会很多,让丽君顶着7月的烈日等公交很遭罪。
他们没有听。
这次药流后有残留,医院是建议清宫的,但他们也没听。
……
桩桩件件的事,主打一个不听劝,网友只能无奈苦笑:“放下助人情结,尊重他人命运”。
他的认知配得上苦难?
回看亮亮丽君夫妇的这一路,意外爆火,可他们却没有按照预期接住这份富贵,反倒把日子过得越来越糟糕。
特别是丽君,以前大家看她笑起来温暖治愈,不忍心让她吃苦。
可现在来看她,黑眼圈严重、面容憔悴,这次流产后也没有坐小月子,还配合亮亮拍视频,很快又收拾行李跟着亮亮去了北京,顶着30多度的高温天,找工作……
越来越有往“苦瓜大队”靠近的迹象。
对于这一切,有人怀疑是不是按照剧本在演?到底是记录真实还是有掺假,作为看客的我们确实难以辨别。
但有个感受显而易见:
亮亮丽君的悲剧命运走向,特别像我们这个时代的小人物,明明很努力,每一步选择都认真思考,但却越努力越悲哀,越挣扎越失败……
是他们不够努力吗?
答案当然是否定的。
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农村底层出身的他们,受眼界、认知和经济条件的限制,在每一次做选择时,都只能考虑当下的回报,或者是模仿身边的人,“大家都是这么做的”。
这也导致他们很难去看长远、顾全局。
但我也不愿意去指责他们是“认知配得上苦难”。
对于陷入困境的亮亮丽君夫妇而言,有时代的原因,也有个人的问题,他们一直想改变现状,却一次次被生活打倒。
就像祥子,他最朴素的愿望不过是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。

渺小如个人,很难去对抗命运。
对大多数人而言,能够衣食无忧平安健康,不是我们努力,有时候仅仅是因为运气好。
认真想来,亮亮和丽君其实比绝大部分人有勇气。
他们遭受生活的不公,灰心丧气过,但依然能保持热情去奋斗。
他们虽然选错了方向,但还能屡败屡战,绝不认输。
他们让无数普通人得以被看见,纵然经过无数努力也难逃被困住的现实,但总归要去尝试改变。
当然,我也希望亮亮和丽君能静下心来,认真思考未来出路,风物长宜放眼量,别再为蝇头小利折了腰。

找工作顺利!
他们值得更好的生活。
也希望能再次在他们的眼里看到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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