视频11分半,以旁白形式回溯了“二舅”苦难却丰饶的一生:天才少年因误诊成了残疾,成年后自学木匠,凭着手艺走遍天下;一生未婚,收养了一个女儿,独自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母亲,长年帮村民修理各式各样的电器、玩具、劳动工具…各大媒体争相报道,但可惜的是,这位老农已经看不到了。 摄影师蔡山海,在采风过程中无意间闯入福青的葬礼,满墙文字吸引了他。 多年间,福青在家中庭院墙上书写了数万字的家居琐事、日常农事、生活心事,让百万网友感动不已。也有人想起史铁生的话:“唯有文字能担当此任,宣告生命曾经在场。”或是一场命运的相逢,寻找张福青的行动就此开启。 老人出生于1947年,是山西农村人,大名张敏,小名福青。50岁那年,还能骑自行车带百十斤辣椒到太原卖,一天打来回。可勤劳为何不能致富,甚至连家里的老房子都无法翻修?43岁那年,福青去了三趟四川,才把金堂县的姑娘杜中秀娶回家。两年后,仲秀生下儿子宏英。仲秀是个好媳妇,对前房儿子视若己出,对公婆更是体贴入微。
“她服侍我父母期间,没有请我两位哥哥嫂子进屋服侍过一下,村民皆知,四个侄媳妇毕为证人。我更高兴。”福青家的老屋建于清咸丰四年,到福青动手翻修的1998年,已经过去了144年。翻新老宅时,没夯实的地基土被水冲坏了,水泥地也出现了裂缝。“2005年4月23日,福青仅用24天,翻新这房,开支8000元。 后来,他换成毛笔,又被雨水湮开了,索性就给这些毛笔字涂上防水的透明漆。南墙边有两棵水杏,为了养活它们,福青可以说是费尽心思。“每年杏花落打药一次,立秋后再打一次毛虫药,果越大越甜。每年剪一次树枝。”听闻十公里外的圭峰寺有一株龟背檀,福青邀请好友一同前去。抵达后,又被寺院中的榆抱槐大树震撼到,回来后他就在墙上记录:问:当代科学家两种树木相抱成大树基因,而且榆抱槐树的头是柏树枝头。奇!”也许是中年时外出走过的路太差,受了太多苦,他格外关注地图上铁路和公路的变化。一次,县城新华书店没上新,福青等不及,托邻居家的孩子在网上买。福青是那种宁可顿顿咸菜馒头,省什么都不能省学习和教育的人。 “给国家社会办些无穷的有利益的事业,推而至于能为全球谋出幸福那就更好啦!也就达到我平生之志啦!如若不然,虽生犹死,不枉来一世吗?白费国家的米粮吗。还够个知识分子吗!”有着大志向的他,对两个儿子的要求是“能闯出去一个是一个”。大儿子宏刚在内蒙古鄂尔多斯做生意,小儿子宏英在北京当厨师。不常归家,但都有着踏实的未来。 2008年左右,年轻人开始离开家乡,前往外地打工。当时城里买房是新潮流,老家房子也不兴修了,任由它破败长草。村里老人都说,都没人了,还修着房子干嘛呢?
他花了二十年的时间,把一间房变成五间,建成了一座四合院样式的红砖瓦房,将近500平米。在西边柴房的木门上,福青写下了房子建造的时间脉络。大儿子宏刚算过一笔账,父亲建房的花费已足够在鄂尔多斯买套房子。去鄂尔多斯三十多年,如今仍是租房住。 年轻时去过太原做买卖,后来跟着大儿子到鄂尔多斯做超市的营生。“我一个农民能住在这样的环境里,这是感觉很高兴的一件事。”62岁那年,福青被诊断出冠心病和高血压,身体内植入了一个支架。 除了记录自己的生活和心事,他还畅望远方,写下对宇宙大小和自然变化的思考:太阳表面温度6000度,中心1500万度,体积是地球130万倍,重量是地球33万倍。飞机飞到太阳20年才能到。月亮体积有地球四十八分之一,星星有2000亿颗…”“长子定居鄂尔多斯,次子打工在北京海淀,两子各奔东西,都相离我俩四百多公里。我们俩在家养病,由两个儿子供生活费,欢度晚年。”每年三月份、七月份找村青年人给福青、中秀用手机刷脸,各一次,才能领养老款。”刚开始是提不动一桶水,后来上台阶也吃力,那些跟农作物和修缮房屋的活,福青只能找别人来帮忙。 “冬下雪及倒烟桶请XX、XX来做,给物或钱。我已74岁,不能做上两项事。”2017年,福青代替儿子帮忙参加了一名同辈老人的出殡葬礼。回家后,他酝酿一年时间,花4600元买了两副寿材,放在正房。“父逝后,请宏英注重你母亲的思想波动,葬父后可找一位服侍她的人为伴,或送你们的母亲住养老院,然后请一位诚实户住我院东房开商店。父母活时已得到你们兄弟俩的孝顺已满意,希望你们兄弟俩走在一处,团结为主。育好你们的后代,成为有孝心会团结的一家之主。” 妻子对此一直颇有意见,他哪敢在妻子面前提照全家福的事情。检查结果并不理想,因年龄过大,医生已经不愿意再为他做搭桥手术了。“77岁的福青将能去看看(喀什)吗?希望我两个儿子去定居,大展宏图,吸引很多乡亲去共同发展。”最初症状像是感冒,说嗓子不舒服,想让村卫生院给他输液。输了两天液不管用,二侄子和同村的一个村民把他送到繁峙的医院。父亲过世以后,宏刚在父母慢性病卡的卡套里发现了一张纸片:张福青妻:183XXXXXXXX。请吃住者,电话联系我,等接领时必有重谢母亲患病后,父亲走到哪里都想把母亲带着,就像是装在口袋里的那种感觉。 当时的宏英不理解父亲为什么要在墙上写字,写上这墙不就成“斑点虎”了吗?“你现在感觉有点像,到时候你看这些字,就不会这样想了。”
做了十年独立摄影师的蔡山海,拍过人文,也拍过婚礼。他将福青写在墙上的文字发在社交媒体上,不到半点时间,就有上万人关注。在漫长的岁月流转中,它悄然爬上正门的墙壁,柴房的梁间,最后缠绕在顶门的木叉之上。福青不想自己千辛万苦翻修的房子将来被卖掉,在院中写满字,儿子们也就不好卖掉了。 因为大儿子宏刚说,父亲离开后,满墙黑色笔墨被拍成照片的那一刻,他才意识到,自己第一次读懂了父亲。“他把生平与心事写满了庭院,是想让人看到、记住,现在有很多人看到了。”对于每一个普通人来说,只要过好每一天,哪怕没能光宗耀祖,也足以告慰生平。人生的精彩之处,从来不是取决于站得有多高,走得有多远,而是你是否有认真生活。感谢相逢,不负遇见。 文章来源于知否大叔,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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